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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生产“用工荒”加剧 留守妇女挑起春耕大梁(图)

2011年05月07日 来源:半月谈

  近年来,留守妇女不得不挑起春耕大梁。

  春节过后,制造业企业“用工荒”闹得沸沸扬扬,而如今春耕时节,农业生产“用工荒”现象也非常严重。最近,半月谈记者在重庆、湖南等地采访,不少农业大户和专业合作社反映,现在大量农村劳动力外出使农业生产极度缺工,增加了农业用工成本,并引发了一系列问题。

  农业生产“用工荒”加剧

  春耕时节,在重庆市江津区李市镇两岔村平渝大米专业合作流转的260多亩水田里,并没有出现移栽、插秧的农忙情景,只有稀稀拉拉七八个农妇在田里挖泥培坎。合作社社长李亮其见到记者便抱怨:“村里青壮年农民都走空了,现在抱着钱都难找到劳力,农时不等人,这么大面积的田空着等人插秧,心里别提有多急。”

  涪陵区惠民村村民易元林从2007年起流转50多亩耕地,是当地有名的种粮大户。他告诉记者:“我们村劳动力有1700多人,大部分都‘洗脚上田’外出打工,留在农村的很少。每到春耕、秋收农忙时节,我就发愁到哪里去招人。三四月份正是春耕黄金时期,因为缺劳力,我现在还有2/3的水田没有插秧。”

  涪陵区马武镇文观大米合作社流转了4000多亩水田,雇用劳动力近800人。社长李迎春说:“我们合作社种粮农民平均年龄在53岁以上,对旋耕机、插秧机等农业机械也不熟悉,远没有年轻人上手那么快。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机耕手,2008年时每个机耕手一天的工钱是120多元,现在200元也不容易找到人。”

  在湖南,同样面临这种情况。益阳市赫山区沙岭村的种粮大户李旭芳共有3600多亩土地。他告诉记者,当地2009年新建了一个鞋厂和一个制衣厂,周围几个村子基本上已经没有人再种田,也很难找到工人。

  今年春耕期间,李旭芳以每天100元还包一顿午饭的价格请了十几个临时工。这十几人全是本村60岁以上的老人。“能找到这样人数的工人已经很满意了。”李旭芳对记者说,从去年开始,就出现了别村的大户到本村抢农工的现象。

  李旭芳估计用工最多的时段将会出现在“双抢”期间,到时候不光招工难,已有的工人工钱还得在现在的基础上每人每天至少涨20元。李旭芳说:“‘双抢’期间正值学生放暑假,希望到时候能找一批放假回家的农村学生来帮自己做事。”

  重庆市农委副主任张洪松说,农业劳动力短缺是农业生产比较效益低下的反映,这一方面使大量耕地出现季节性抛荒、撂荒现象,另一方面也使大量农业大户、专业合作社生产受到严重影响,搞土地流转和规模经营的积极性降低。{Npage}

  劳动力成本抬升“吃”掉惠农收益

  近年来,尽管国家惠农综合补贴的力度逐年加大,但农民种粮收益却仍在下滑。据重庆市农委测算,2006年重庆种粮大户每亩平均成本约为700元至800元,纯收益在200元左右,而现在却下降到平均只有150元左右。劳动力成本上涨在相当程度上抵消了惠农补贴。

  湖南省益阳市南县三仙湖镇新联村种粮大户彭志才有2000多亩地。前段时间因为搞水稻集中育秧,从本村和邻村请了180多人。其中40岁以下的不到20人,妇女占了60%。他开出的价格是每人每天70元,另包一日三餐和一包烟。彭志才说,用工成本年年涨,真是用不起了。

  重庆市江津区慈云镇一水村种粮大户傅思祥也对近年来劳动力价格变化印象深刻。他租种了一水村30多户村民的56亩田,请了1个长工,现在每月工资是2000元,包吃包住。“2007年时长工工资只需要1000元左右,两年时间就涨了一倍。而对我来说更要命的是,现在零散工的价格提升更快,目前打谷子一人一天要100元,栽秧子、犁田需要60元,打农药、锄草这些轻松些的农活也需要30元。”

  傅思祥告诉记者,单稻谷收割劳务费一项,去年就多花了7700元,劳务费成了种粮成本支出涨幅最大的一块。“我2006年开始租种这56亩田,在国家惠农政策支持下,当年纯收入有2万元,但去年纯收入降到了1.2万元。国家种粮直补、大户补贴标准一直在提,但种粮还是越来越不挣钱。”

  一水村村委会主任陈仲荣认为农村劳动力价格还会继续上涨。“我们一水村有2800多个劳动力,其中外出务工的人占到80%左右,农业劳动力供不应求的状况长期没有改变,种粮要付出的劳动成本自然会水涨船高。”

  很多农民也向记者反映,农民种粮往往指望着国家的惠农政策来获取收益,“农民种粮不挣钱,挣的是国家补贴的钱”,而目前农业用工成本高企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压缩了惠农政策本应收到的效益。这都严重影响了农民坚持农业生产、实施土地规模经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的积极性。

  农业“用工荒”引发三个问题

  除了劳动力价格涨幅迅猛之外,农业专家认为,农业“用工荒”还直接引发三个问题:农业生产进度时常受到影响;传统精耕细作的生产方式逐渐被“懒人农业”替代;目前农民总体年龄偏高、知识水平有限,农业生产新技术、新设备“推广难”。

  一些基层农技干部给记者粗略计算:如果劳动力充足,每亩水稻平均2天就可以完成播种,现在由于青壮年劳力缺乏,平均已拉长到四五天,春耕时常错过农时。重庆市万州区天河镇天河社区农民王文义说:“家里6亩土地全靠我一个人种,根本种不过来。如果春耕时还遇到寒潮、霜冻、干旱等自然灾害,要抢播抢种,劳动力短缺就更明显了。”

  重庆市合川区涞滩镇两堂村支部书记杨青国说,农业生产中抢抓农时很重要,但现在不容易请到青壮年劳力,只有靠自己慢慢整地、慢慢播种、慢慢收割,传统农时观念逐渐淡化,不利于农业生产。

  同时,不少基层农业干部和农技人员还认为,劳力缺乏另一个影响便是农村农民种上了“懒庄稼”,不愿意在农田基础设施建设上下工夫,以维持基本口粮为目标的“懒人农业”正逐渐取代精耕细作的传统生产方式。

  重庆市农科院一些专家说,过去种田是绿肥铺底,农家肥当家,如今绿肥不见,省时省力的化肥当家,田地越来越瘦。与此同时,由于劳力缺乏,农田水利大多也难以维持现状,水库塘堰淤塞,渠道多年失修。

  另外,记者采访发现,不少农民受总体年龄偏高、知识水平有限等因素的局限,使不少农业新技术和新设备出现推广难题。重庆市合川区农委农技站副站长童刚说,2006年以来,合川区农技部门每年都会向农民推广精量播种、中耕锄草、水稻牵绳定距调栽等农业新技术,但年纪大的群众接受起来很困难,也不愿意学。以精量播种为例,这种作物播种方法可使播种更均匀,减少播种量,使个体发育更加良好,提高产量。但由于播种劳动强度较大,技巧掌握较复杂,在务农用工紧缺的状况下难以推广。(《半月谈》2011年第8期,记者李松周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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