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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木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图)

2009年06月05日 来源:21CN

    虽然郎木寺的风景在记忆中已时隔两个月多,但每次想起高原上那色彩斑斓的庙宇和清晨萦绕在寺庙顶端的浓浓白雾还是忍不住饶有兴趣地回忆那梦幻般的幽然几日。

  到达郎木寺的时候,天空正结束了一场风雪,仅仅赶了几个小时的路却让人感觉从春天走到了冬天。天空在绵延的山脉和宽阔的草原上极尽所能地使性子发脾气,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黑云压境,一会儿狂风大作,折腾了几个小时后更是彻底地下起了大雪。我和同伴们坐在租来的车子里一面忍着高原反应的头痛心悸;一面还得感受恶劣天气带来的气温变化。车子的司机是个回民小伙儿,一路上在车子里放着高原音乐,高亢的上旋音和低沉的喇嘛号子在歌曲中相得益彰,尽管已经游览过拉卜楞寺,但对马上即将到来的郎木寺仍旧非常期待。

  郎木在藏文中的意思是‘吉祥的仙女’,由某位名字长到根本记不住的大师建于公元1748年,当然在中国十年动乱中最古老的庙宇建筑无一幸免地毁于一旦,现在我们能看到的都是在1980年后重建的部分。郎木寺很大,前后左右加起来参观一天的时间是完全需要的,它横跨四川和甘肃两省,我们第一天下午游览了甘肃部分的郎木寺,第二天游览了四川部分的郎木寺。当然如果忽略不计高原反应带来的不适并且脚程也足够快的话,那么不用一天也是能够走马观花全部看完的。郎木寺小镇被群山环绕,形状如同是高原上的盆地,虽然海拔高但地形和气候属于盆地属性,藏民生活居住在盆的底部,而庙宇则依底部而起的山群而建,所以参观郎木寺庙群实际是一个兼顾爬山的过程。旅行的组成就是这样,一半是主观愿望,一半是客观环境,到了甘肃和四川,后者往往更加主宰你的行程安排。

  从拉卜楞寺赶到郎木寺的当天下午我们找了间相对便宜的驴友客栈-郎木寺宾馆,40元/床。破旧的宾馆相极了电影《疯狂的石头》主人公为抓盗贼而住的招待所,我仍能隐约看到房间墙围上用草绿色油漆围成的墙裙线,房间里四面透风,床铺躺上去吱吱呀呀地发出阵阵刺耳响声,所谓能洗澡是指在烧水的锅炉房一角用木板子搭出一个隔间,根本不用偷就能窥到,但一身风尘的我们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人窥,草草地用能放出一会滚烫一会冰凉水的皮管子洗了个澡便钻进睡袋沉沉睡去。

    郎木寺小镇的空气中弥漫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超脱气氛,藏民,喇嘛,流浪狗,不挂鞍的马和稀少的游客组成了这里所有的人文细节。至于远处的山,眼前的小河,低矮的藏族民房还有忽远忽近的喇嘛号角声都如蓝天白云般和谐地在一起相处。小镇绝对不能用干净或清洁来形容,满街的细碎杂物与河床旁积年累月的生活垃圾让你意识到这里的旅游环境已经开始趋于恶劣,一些原始生物链条正在被不断涌来的游客碾碎。当地藏民有自己的活动方式和范围,通常普通藏民和游客之间并不存在很多交集,而那些所谓的游客似乎对当地藏民的真实生活和生活方式也不太感兴趣。无非是走过路过再错过,拍拍景,看看庙,逗逗狗,连藏民的手都不曾握过,更是连一个长头也不曾磕过。如果你以这种心态走进郎木寺,那真是糟蹋了这山这树和这庙,郎木寺的美是需要慢慢体会的,它不会壮阔如江河湖海般瞬间闯入你的胸怀,也不会如高楼大厦般一直占领你的心海,它是那种静静的,软软的,不张扬的,懒洋洋的,无精打采的美丽,需要你同样以不期待巨大收获的平和心态去探寻和发现。我前后停留在郎木寺一共两天的时间,不能算长,但这两天的时间却像极了一句诗词中的描绘‘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处’。各中滋味,因人而不同。

  到达郎木寺之前几天已经按常规路线看过了甘南的拉不愣寺,所以从庙宇的分布和形式上并没有引起我类似刚刚见到藏庙时的惊讶与惊艳,相反多了些从容与恬淡,因为我知道,如此的岁月与景致,人生难得几回,所谓时间地点人物都要碰对,既然来了,就要珍惜路过的每一段风景。郎木寺镇子不大,三两条街组成,虽然是柏油路但路面沉浮了满天的飞沙,商店饭馆也不是很多,不是濒临倒闭的状况就是破破旧旧的像要马上倒掉,我们按照来之前做的功略找到了据说算的上郎木寺镇子一等一的饭店--达老饭店吃饭,如果按照甘南的标准算这顿饭确实还不错,不错在于还能称为讲卫生,不错在于还能称为懂礼貌。饭菜量不大,口味过于特别,感觉每上一道菜都混着羊膻味,每喝一杯茶都浮着一层牛油,可能是高原的因素,饭菜做的生熟掺拌。达老的装修风格异常特别,店面本身就不显眼,在不长的一条街上如果不特别注意一定会错过,而且饭店还在某个房子的二楼,要爬长长一段楼梯后再转个弯才到。进门后发现别有洞天,里面三四十个平方,长长的空间感觉,满屋子里飘着藏族的彩色旗子,门口一侧还放了一个等比例缩小的布达拉宫微缩图,布景很是壮观。我们左看右看,嘻嘻哈哈地在达老饭店里用了午餐,喝汤吃菜听藏曲。在那样一个物资匮乏的地区用了这么一顿午饭,感觉自己有点惭愧。下楼看看满街行的藏民,还有一路长头磕过的信徒,我们的小情小调乍现不和谐因素啊? {Npage}

  郎木寺的庙不能算大庙,三两一堆的如同其他所有我一路看过来的藏庙那样,这个山头一座,那个山头一座,中间隔着偶尔是土丘偶尔是山坡偶尔是喇嘛的民间住所。我一路拜过来有些疲倦,高原反应的头昏目眩加上头重脚轻,让看似并不崎岖的上山之路显得艰难异常。

    仙女峡谷是郎木寺近几年比较出名的景色之一,从四川界内的郎木寺庙群进入,先走上坡路参观庙宇,到最高处看过郎木寺高山美景后往西南方向的小峡谷走去,穿过一片平滩后就算正式进入了仙女峡谷。仙女峡谷是郎木寺的创始喇嘛开始准备建造寺庙的起点,透过两片薄薄如刀片一般的山峰可以看到像画一样的蓝天,顺着峡谷一直走,在满天的彩旗飘扬处是一个低洼的山洞,人要半跪在地上才能爬进去。洞里漆黑一片,唯一的采光是几个摆放在鼓起来的石头上的酥油灯发出的荧荧火光和洞口下透出的自然阳光,洞里面湿漉漉地,一部分水在地表流动,一部分水在洞壁流动。借着烛光看到洞的拐角深处有一个形状类似嘛尼堆的小型毡台,上面放了一些酥油灯,还有一种我也不知道表示什么的图腾,藏民进洞后都会匍匐在地,顶礼膜拜。洞的四周零星的还挂了一些哈达,破破旧旧地随着洞内的微风规律地摆动。 因为洞不大,在里面转了两个圈出来也才几分钟的时间,所以我们没一会就鱼贯而出了。离开山洞,我们顺着石滩在山谷里穿行。仙女峡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与别的峡谷一样两边是山峰,中间是细长的石滩路,唯一不一样的是天空,湛蓝湛蓝地,好像一匹蓝色的布铺陈在天空,那天云彩不多,满眼的蓝色冲击着视线。大约走了三十多分钟穿过了石滩看到的是一片群山围绕的空旷草地,因为季节的关系,草还没绿,只有一驮一驮的枯黄加暗绿颜色的草根铺满整个平地,看起来有点荒凉。那天的风特别大,因为是高原山谷的原因,竟然还有些刺骨的感觉,直直地站在平原仰望群山和天空,裤管被大风吹的呼呼作响,头发乱七八糟地漂浮在脑袋上方。我们扔下随身行李,找了一块坡度平缓的半山腰爬了上去,躺在草面上休息。狂风吹过,我的相机封套被吹的顺着山坡乱跑,我赶忙起身去追,刚刚站起来竟然看到远远的荒草处走来一个独行的喇嘛,在苍凉的颜色中那一抹艳红分外显眼,也正是那一刻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非常想哭的感觉。

  峡谷的尽头据说是一片冰川,但偶遇了几批从传说中的冰川回来的驴友,他们都说没什么可看的,前面死路一条,所以我们也没有再往前走,于是原路返回,一来一去外加稍作的停留差不多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等晚霞开始出现,我们已经进入小镇准备吃饭。

  天葬是郎木寺之行的重要看点,那古老的民族传说,血腥的执行场面和网络上关于天葬的种种讨论猜想都让本来好奇心强烈的我充满了想象,于是到达郎木寺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同伴们就拖着已经非常疲惫的身体爬坡往西北天葬台方向进发,希望能有好运气看到天葬的执行过程。天葬是藏族地区的一种特有入葬方式,甘南一路我不停地与包车司机;当地居民;以及所有看起来能知道情况的藏民打听,想得到形成天葬习俗的第一手资料。正如所料,民间说法众多,神话色彩浓重,挑了我认为最可能接近事实的跟大家分享一下:天葬是藏族人死亡后尸体处理的一种方式,除了天葬也可以选择土葬或水葬。不同的在于选择之前,根据民俗死者的家属要帮助死者找到当地最有声望的族长进行占卜,看哪一种方式最适合死者,所谓最适合也就是用哪种方式对死者来说能最快通往天堂乐土-藏民心中的香格里拉。占卜会根据死者的生存八字,死亡时间,活着时候的职业等相关死者信息进行古老的配比,按照一定的命数选择适合的方式。当然至于什么样的配比适合天葬我就不得而知了,这要问老法师了。如果一旦有威望的族长或大喇嘛认为死者适合天葬,则死者会在占卜出的吉日由喇嘛们护送到天葬台,然后由专门执行天葬的行葬人员进行天葬。执行天葬简单说分为三个步骤:斧头肢解尸体;点桑烟呼唤秃鹰食尸;清场。三个步骤完成需要的时间并不长,据看天葬台的藏族小弟透露,一个上午可以天葬三至四具尸体。

    我们一行人等早早地守候在天葬台附近,以前天葬台并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只是藏民生老病死整个过程中的最后一个生活场所,但随着传说的流转渲染,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游人怀着各种心理的好奇涌上了天葬台围观天葬的过程,多少有些不敬。所以近些年来天葬台远远的修建起了护栏,长长的铁丝网把好奇的眼睛挡在了天葬台外,我们站在网外,只能大概看个过程,由于天葬台地势高,所以具体肢解尸体的过程并不能拍到。我们只能看到山头上并排停落地大大秃鹰比我们还心急地等待天葬的进行,对于秃鹰来说关于天葬的含义和古老故事并不重要,重要地是当天的口粮是否能够被满足。天葬台的秃鹰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秃鹰,比小时候在动物园见到的秃鹰大许多,看着也更凶猛。黑褐色的秃鹰雄壮地停落在山背上,冷酷且不容置疑。清早和我们一样等在天葬台的游人很多,我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三四十人,喧闹叫嚷着等待运送上来的尸体,由于铁丝网的阻拦,一些游客和看台的藏民竟然发生了些小摩擦,但当一只几乎每天都以人的尸体为食物的秃鹰从山背飞起,划过喧闹的人群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一股寒气瞬间将热闹如早市般的天葬台拉回到现实的血腥中,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孩有点气愤地话语“大家不要再争吵了,尊重一下人家的民族习惯吧”,众人再次沉默。

  遗憾的是天葬过程在我们苦等了三个小时后仍没能进行,上午十点不到,人群开始逐渐下撤,天葬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在想也许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的结果,对于肢解尸体我虽然好奇但仍没做好思想准备去亲眼目睹,当然秃鹰蚕食人肉的场面更是想想都毛骨悚然,也许从精神层面的理解更可贵,看了执行天葬的场所,再去了解天葬的成因,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故事和信仰,藏民的香格里拉也许就是秃鹰嘴下的图腾。一路下坡,听到几个人再谈论‘今天运气真不好,听说昨天砍了两个,前天砍了三个呢’。听过了,看过了,感受过了,祝愿所有天葬后的藏民安息!

  从天葬台下来,顺着山坡开始游逛甘肃境内的郎木寺,大大小小的庙宇院落在清晨下显得格外秀丽,小喇嘛抱柴烧火,袅袅的炊烟映着寺庙墙上鲜艳的色彩,显得格外特别。我一路下行,遇到庙门便进去朝拜。每个庙内的情况大同小异,达赖和班禅的真身,画像,舍利子...让每个路过人的心中都充满神圣感,喇嘛们用不太熟练的汉语有一句没一句的解释着庙宇的由来和关于达赖喇嘛的传奇人生。我关于藏族信仰方面的知识并不多,听来听去其实也没比之前更了解多少,只是感受了一下气氛和一个民族对一种信仰彻头彻尾的崇拜和供养。一路走来,无论是公路上,上坡旁,庙宇间,川流不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藏民虔诚地磕着五体投地的长头,散落的头发,污浊的藏袍,唯一清洁的就是对藏教无法形容的崇拜,高高的庙塔,洁白的玛尼堆和声声入耳的藏经在他们心中有着比生命还珍贵意义,所有我接触过的藏民,无论老少,一生能去一次西藏,磕着长头进入布达拉都是他们终身的梦想。这一刻我不想解释什么,也许充满了信仰的内心才能是灵魂真正的家。

  离开郎木寺是到达这里后的第二天,天气逐渐放晴,一行十几个人包了两部旧旧的面包车,径直往四川阿坝州红原县驶去,一路壮阔的高原风景,尤其是途经的若尔盖草原,虽然水不丰,草不肥,但远远成群成群的藏羊和牦牛如星辰般点缀在草原上,让人有放声歌唱的欲望。压抑了很久的这颗城市心灵挥洒在若尔盖的群山草地,海子川流,郎木寺这个我不大有可能再次到来的地方,在我的心灵深处却找到了属于它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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