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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脱苦旅:寻找那朵圣洁的莲花 (图)

2009年05月07日 来源:21CN

    墨脱--位于西藏喜马拉雅山脉东段南坡,墨脱一词在藏语解释为"花"的意思。我带着好奇,走进这朵山凹里的莲花。

  我这次进西藏从没幻想过要进墨脱,只在《藏羚羊》手册中看到有墨脱有这地方,说是全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城,所有物资都靠当地门巴人背进去,就连银行的钱也是。

  在进墨脱的前一天,我告知我的朋友们,十天后再与我联系。但没跟妈妈说,怕她担心。胖驴来电说在樟木被卡着......我和它一块出来玩,有同一个目标,但却一直在不同的地方。

  下午找妥去派乡的车后,就和小伟忙着采购进墨脱所需的物资,这方面小伟比我懂的多,他报着购买清单,毕竟他准备了一年。了解到墨脱里面的物价奇贵,又备了六天食品。

  军胶鞋:一定要买。因为一路是水路,再好的防水鞋在走墨脱的路上都无济于事,军胶鞋虽然容易进水,可也容易出水,走墨脱是最理想实用的,我曾不以为然,第一天仍穿防水鞋,滑的了一跤,跌进水里。事实证明,防水鞋走墨脱防不了水。

  绑腿:一为保护脚,防止沙泥进鞋磨烂脚面,二来防止在墨脱臭名远扬的旱蚂蝗。

  这二样是必备的,因为近十天的行程都要靠你的双脚去完成的。

  这次我的行程线路由八一--到派乡--松林口--多雄拉山口--拉格--大艾洞--汗密--老虎嘴--阿尼桥(军方也称一号桥)--二号桥--三号桥--马尼翁--解放大桥--背崩乡--墨脱县--113k(此名以离墨脱县的公里数命名)--108k--80k--嘎隆拉山口--波密。

  9月25日 八一--派乡

  约好9点搭乘罗师傅的货车去派乡,由于装卸货物至下午2点才得以出发,坐在我旁边是一门巴帅小伙达娃,他手里提着一个旧的收录机,能简单说几名汉语,他也进墨脱,家在地东村,行程要走三天。

  三人座的卡车塞足了七人,在摇晃和拐弯处差点把我挤成肉饼。到了派乡天色已晚,我忙着找背夫,此时是开山的季节,墨脱的门巴人和珞巴人都在运输物资准备过冬,所以背夫很好找。背夫的名字我默念了十多遍才记住--才旺拉丁。门巴人,20岁,长得精瘦精瘦,可已有一岁的儿子了。

  门巴人好象生来就是天生能负重的,一人背着100斤还走的飞快。因我们的背包不重,才30多斤, 所以按份量算他不合算,就按天数算,80元一天,我也没还价,毕竟这需要他的肩膀翻山越岭,比起在上海以同样的付出的劳力,这个价钱我是认可的。

  9月26日  派乡--拉格

  从上海出来不知不觉整整一个月了,今天算是我进墨脱纪念日吧。

  派区到松林口可搭卡车去松林口,可以节省体力时间,8点,卡车过来,还不如说已有一卡车的人过来。我明白:这段苦行即将开始。卡车里早已装满了人,货物在脚下,人站在货物上,只要能搁脚的地方都上了人,驾驶座的车顶上坐着四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坐上去的,就不怕这颠覆的路被颠下悬崖?达娃认出了我,把驾驶室的位置让给她妈妈和我,再算上才旺拉丁的父亲,驾驶员旁的副座挤了三人,达娃的妈妈手里紧紧地捧送儿子的收录机,我也帮着她象宝贝一样捧着。小伟在才旺拉丁的帮助下终于有了一席之地,双手拉着卡车上面的铁条。

  卡车终于启动了,听得后车箱一阵骚动,又开始颠的路程了。因后车箱人太挤,才旺拉丁和另一小伙象耍杂技一般,敏捷地爬到车头的踏板处,拉着反光镜,一边站一人,这样,我们这一排算上司机共有6人。我除了佩服,就是傻看着他们。

  破旧卡车在松林从中摇着晃着,停停走走,只觉得司机工夫了得,胆量和车技一流。好不容易到了松林口,从这里开始,将开始我们的行程了。卡车上的老老小小忙着下货,达娃负重厉害,一根藤条编织的带子托着足有40公斤的货,顶在额头。我边上6岁左右的小孩子,也负重15公斤上路了。才旺拉丁自己有很多的货物多,所以需要自己马驮运,我们的包他背着,由他的父亲带着我们走,我们也准备上山了,今天需翻4220米的多雄拉山,到达今天驿站—拉格。

  刚上山的一段路险很陡,好在我和小伟在雨崩热身过,爬的并不慢。可刚爬了几分钟就下起了雨,这也将是个开始,因为我们这一路都将在雨中度过,墨脱属亚热带地区,多雨,潮湿闷热。我一步步的爬着,喘着,在4000米处,望着下面的谷底,当地人在不恰当的季节为了翻这座山,不知吞噬了多少生命。我不敢再多看,继续埋头往上爬。雨越下越大,再好的冲锋衣裤也挡不住长时间淋雨,我和小伟全身湿透,高海拔的冷把我们俩冻的手发红僵硬。终于上了4220米的多雄拉山口,我使了好大劲才用僵了的手拍了纪念照。

  下山的路也并不好走,湿滑的石头,每一脚踏下去都要小心再加小心,上下石头落差又大,万一失脚,下面可是万丈深渊。每一次落脚都提醒自己。

  半途遇湖北来的背夫,他背着一个大彩电。他本是来墨脱玩的,没钱了就成了当地的背夫,边打工挣钱边计划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他将在今年冬天漂流雅鲁藏布江大峡谷。

  到拉格下午2点多,我们用了4小时。拉格的驿站用木板搭建,屋顶用见惯的彩条塑料布盖就是客栈了。听驿站老板说,你们走的不慢,挺快。围着火堆烤火真舒服,这也是以后几天每到一个驿站要干的事。今天我没听小伟的劝,穿着防水鞋上路,下山时过一瀑布,湿了鞋,烤了二个多小时才算凑合。才旺拉丁18:30才到,下雨,马跑的慢。坐在地上围着火堆和才旺拉丁一家吃了晚饭,一锅的小瓜、干肉汤合着米饭,我吃的很香。

    9月27日   拉格--汉密

  今天有33公里的路要走,所以早早的起来准备。昨天从时间上算,能赶到大艾洞,只因背包被我们抛在后面的背夫身上,就没再向前赶路,所以今天一定要补回这段路,赶汉密会有点辛苦。

  出发前,整理包时,才发现小伟的一千多元的BP包被昨晚的蜡烛烧了一个大洞,把小伟心痛的。第一天就坏了包,以后路怎么赶啊?我用包上的备用带子捆了,再拉紧了防雨罩凑合着。

  背夫才旺拉丁也在整理自己的行李中知道损失了新买的灯泡,举着已碎了玻璃罩的灯炮问我还能用不?看着我摇头后他才失望的扔了。他父亲昨晚喝酒太猛,导致胃疼,我没带胃药,就让他服了镇痛药,边上坐着的一老乡看着药片,也向我要着吃,我打着手势这不能乱吃,他仍坚持,只好给他,他没一点犹豫就一下吞进肚,在他们看来,只要是药片吃了肯定好的,就这么简单。

  13:00赶到了大艾洞休息吃饭,碰到派区下来的军人。我们在派区兵站登记时,他们告诉我们,明天有兵站的人进墨脱去背崩三营。他们走的很快,预计一天就能赶到汉密兵站。

  又是雨天,大艾洞至汉密这一路都是下山路,这带的景色以前我只在电视里的discovry频道里看到过,全是原始密林,粗大的树干裹着一层层厚厚的青苔,横七竖八倒在马道上,许多都是老死倒下的,裂口处露着白白的树干。到处阴森森的一片。

  用了7小时到了汉密,脚疼的不能走路。今天我接受昨天的教训,穿上军胶鞋,绑了腿,可这一路都是高低不平的石头水路,军胶鞋底薄,保护不了脚腕,不小心我就扭伤了脚,每下一脚,都是抽心的痛。在火堆处拆绑带时,仅然在绑带上发现蚂蝗,热心门巴人东立告诉我,只要进入汉密就进了蚂蝗区了,明天如果还是雨天,会有更多的蚂蝗出现。还好我从小受过蚂蝗的苦,见识过,看了也不十分害怕。但想到要吸我的血还是汗毛凌凌的,马上把它丢进了火里,也只有火能灭了它。

  烤着湿鞋,二个汉密兵站的军人过来查证件,我们把边防证和身份证送上去,查的很仔细,说我们证件不全,需要八一开的边境证才有用,看我们是旅游者且态度端正不象是间谍,说这次放你们过去。后来才知,查我们证件的是背崩三营的营长。他在墨脱7年了,进出墨脱对他来说家常便饭。这次出墨脱是来接领导进去的。

  才旺拉丁很晚才到汉密,解释马不行了,明天他们到不了背崩,可我们坚持要赶到背崩,他说明天尽量把包送到背崩。早早的休息,为明天对付可恶的蚂蝗做好准备。

  9月28日   汉密--背崩

  从背夫口里得知,今天的行程是最苦的,38公里的上坡下坡山路,昨晚又下了一晚的雨,并还在下,也就意味着今天的蚂蝗不会少。早饭啃了一块压缩饼干和一个有点变味的鸡蛋。穿上没干的军胶鞋,绑紧了绑腿,披了在丽江爬玉龙雪山花15块钱买来的一次性塑料雨衣。一切就绪。

  临走时,驿站的四川老板好心的提醒我们,下了一晚的雨,路上小心滑坡。

  没走五分钟,我的雨衣上已爬了5、6条黑黑的蚂蝗,它们粘附在路两边的灌木草叶上,对热感应特敏感,一有动物和人经过,它便吸附在上面,此地的蚂蝗两端都长有吸盘,怎么甩都甩不掉,我把它们一个个拔了下来搓了又搓,再把它弹掉。可恶的东西!

  我尽量往中间走,这样可离植物远些,也就能少惹蚂蝗了。一路上我时不时查看着脚上、身上的蚂蝗,高频率的摸着都是雨水的脸。

  不久,身后传来人声,在这条路上,就算是运输的黄金季节,也很少碰到人,只要一有人声,听的特别清楚,不一会,他们便赶了上来,我和小伟走的很快,应该算是小跑,后面的一群人呼叫着:老乡,跑慢些,我们都跟不上。不久,他们其中一人赶到我们的前头,我抬头一看,就是昨天检查我们证件的军人,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老乡,跑的挺快!哟,还是个女的跑前头嘛"。后面的十几个军人都跑上来打量着我们,其一个头矮小、皮肤黑黑的军人又把我们的证件审查一次,原来他就是要接的领导。

  手上感到一丝痛,一看,一条已叮了我很久的黑蚂蝗,血顺着手背淌下来,它会汾秘出一种特有的抗凝素,血不易凝固,较长时间不会止住。小伟拿出打火机帮我清理出十多条的蚂蝗,再清理他自己时间发现比我还多。

  营长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一路他跟我讲着近段在墨脱发生的事,碰到好景致会停下来指给我们看。到了老虎嘴,顾名思义,这肯定是个危险地带,从他那里知道这里曾有7个军人掉下悬崖。这里山体峻峭垂直,小道只是的悬崖边凿出来的,露着白花花的石头,营长说,下雨还好走些,至少脚下的水是动的。如果出太阳,白的石头眼睛看久了,花了眼一晃就会掉下去,前二年就有一个12岁的门巴少女背着货物掉了下去。我面朝深处的奔腾的江水望了一眼,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路上运物资的门巴人跟营长都挺熟,他们时不时递上来的白酒和黄酒让我们喝,在营长的带喝下,我也放下心喝了几口,因为门巴人和珞巴人信古老的巫术,至今还在酒里下毒的习惯,他们认为,把你毒死,被毒死的人身上的福份就会转给他的家人,这样就会能家人带来好运。所以路途中不认识不了解的人递上来的黄酒还是不要喝的好。

  过了老虎嘴,我们再次清理了一下蚂蝗,后面跟着的一些从拉萨来的官兵忙着点烟烫蚂蝗。有一兵难为情地背过身去从肚皮上找出三条吸的饱饱的蚂蝗,把我乐坏了。

  后来的路一直是上坡,下坡,刚想喘口气又上坡了,累啊!脚疼啊!我在心里叫着。不过,跟着部队走速度明显加快,再说,部队一路照顾着我们。到了阿尼桥,大家都忙着在火堆前清理蚂蝗,有些官兵的腿上都流着血,他们把吸饱血的蚂蝗狠狠丢进火坑,好象这样灭它才解恨。我和小伟也各清理了十多条,和军人朋友们一块吃过面条,继续走。

  一出阿尼桥蚂蝗就少了,奇怪。到了解放大桥,再一次的检查证件。我一人故意拉在最后,慢慢地走在宽大晃悠平整的木板吊桥,感受当时修此桥时的无比艰辛。面对下面翻滚的雅鲁藏布江,我情不自禁地大喊:江山,你如此多娇!

  上了一个陡坡就到了背崩乡,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跟着军队走,才用了9小时,虽然跟的很累,但心情舒畅。感觉背崩很亲切,因为有三营的兵站,有这些可爱的军人。谢谢你们一路上的照顾。{Npage}

    9月29日    背崩

  昨晚才旺拉丁没有把我们的背包送到,我们只好在背崩干等着,而我的脚此时也疼的没法再走,休息一天也可,但小伟显得很着急,一个人闷闷的生气,他可是算准时间的,在然乌时,已耽搁一天了,算上今天耽搁二天了,他早订好了机票,9号需赶回上海。

  我去兵站晃了一天。下午,背夫才旺拉丁才到达背崩乡。他的家就在离背崩不远的地东村,家里来人捎信,他老婆要生孩子了,让他快回去。我们就让能讲流利汉语的门巴人东立做我们的背夫,一路我们早已熟悉了。

  到了背崩,不能不去背崩的希望小学,这所学校由上海印钞厂陈正老先生捐助集资办起来的。用60万建起来的。他的事迹在书和报刊上也不难看到。我敬佩他,近80岁了还走进墨脱。听说是今年本打算也进来,但当地政府担心陈老先生的身体,才不让陈正老先生进墨脱。

  9月30日  背崩乡--墨脱县

  雨还不见停,墨脱什么都缺奇贵,就是不缺水,到处是水,除了睡觉的木板屋。雨不停,我的脚也不能停。

  今天有32公里的路要走,爬上小学的山头,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兵站出操的声音,时近时远。我忽生莫名酸楚,脸上的水更多了。

  我努力地一脚脚踏着淹至小腿的泥水,每一步都是坚定的。从生活舒适的泸沽湖游玩到另一个生活令人无法想象的环境,我感触。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都挖去我的一份感情。

  去墨脱县的路不难走,也没很大的坡要爬,除了十多处大小塌方外,就是平平的泥石路。在半山腰遇一群牛,被我和小伟赶了三公里,后来又被对面从县里来的百姓赶回,我们想把牛赶到墨脱卖掉的发财梦也就此破灭。

  从海拔四千二百米下降至六百米,闷热的气候逼的我有时宁可穿着短袖在雨中走。渴了,喝路边的溪水。雨水,汗水又随着身体又流回到了地面。一路都是亚热带的风光,满山满眼的野香蕉树。在西藏,只能在这里看得到香蕉树和吃得到新鲜的香蕉。在跟我一样高的草丛里,我拿着竹棍左右打着草,当地人说,这里称蛇山,但我只碰到一条,睡的好好的一条黑蛇,被我的竹棍戳了一下跳的老高,当然,也把我吓的不轻。还有N条长得像晰蜴一样的四脚蛇。别无它。

  走了9小时,5:30终于看到了久违了的漂亮的白色墙面,仅然还是马塞克装潢过的房子,料想这就是墨脱县了。这朵隐密在山旮旯的莲花,被重重的云雾缭缭围着。

  墨脱是一线边境地区,背崩三营的部队每次巡逻都需斩荆披林.至今与印度还有边境之争,约有九万平方米被印度侵占。到了县里的派出所报到登记后,在总共有二个招待所县一条里找住宿,因考察队的到来,我们的住处显的很难处理了,但终究还是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

  终于可以换上干的衣服了,穿着营长送于我的一套兵服,套上干的鞋走出去细看墨脱县。所谓县,实际也就是二十几幢的房子,没有规划,这一堆那一堆,零星撒落在高高低低山坡上,走在仅有一条街的路上,没有一寸的水泥路。

  这里的物价应该是全国最高的,在县招待所,我问了菜价又退了出来,一炒菜35元。我和小伟只好在别处吃了10元一碗的面条。与饭店老板聊起,最近是否有别的旅游者进墨脱,回答昨天有一位上海男人进来过,从波密进来,因没有边境证,所以又从波密出去了。我

  们详问后,便肯定此人就是藏药,真的出乎我们意料,他竟然进来了。但没能等到与我们会合又出去了,他没能走完全程。

  睡前,用针挑了脚上的水泡并用盐水泡了一下,舒服多了。这让我感受到疼痛过后的另一种幸福。

    10月1日   墨脱县

  今天是国庆节,我想着上海的朋友怎么安排这个国庆,想着想着,想家了,想亲人了,还特别想家里的特宽的床。

  县里面装有卫星电话,也是我碰到最难打通的电话,为了给亲人朋友报平安,拨了近了四十分钟才通,可通了又断了,再打,几十分钟后,通了,没说上几句又断了,我只好放弃。

  在之前我提到在翻多雄拉山时碰到湖北人,计划打算漂流大峡谷的背夫来找我们,彩电他送到背崩后,他也走到县里了。他热情邀请我们去他的住处吃午饭,他叫宋斌武,在县里与另二个人也同样经历的人住在用塑料围着的简易棚里,很破旧。他们为我们煮了一锅的萝卜牛肉汤和一大盘子的凉皮,我们开心的吃着聊着。宋斌武在墨脱呆了四年了,这四年里他边考察大峡谷边做背夫,他为了此次的漂流曾去北京拉赞助,但没成功,没人相信他,都说他是个疯子。

  他说,如果这次漂流成功,如果还活着,就到上海来找我们,他想到上海申报基尼斯纪录。我狠狠地佩服了他一下,在这里,祝他漂流成功,还要和他在上海一起喝酒。

  小伟说,最能让他难忘的是县招待所里的厕所,四面通风,县政府建造在县里的制高点,县政府的厕所当然也借光了,放眼望去,美景都在脚下。我不忘在他后面添一句:远远胜过中甸虎跳的天下第一厕。

  10月2日   墨脱县--108k

  没有例外,还是下雨。再次换上军胶鞋,一圈圈绑紧了没走几步就生疼的脚腕,继续赶路,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108k。

  走了近一小时,我指着对面漂亮的房子,询问难得走在一起的背夫东立:这是哪?东立笑了:是你刚离开的地方,墨脱县。我不仅伤心直呼:天哪!在山上转了老半天还没离开县。墨脱有一句话:山顶在云间,山脚在江边,说话听得见,走路要一天。讲的一点都没错。

  小伟一个人默默无声,勤勤恳恳的低头走着。他说,没想到会是我陪他走墨脱。一阵大雨,我担心着他的身体,他没有雨披,穿着短袖,如果一停怕他会受凉。与小伟相处近十天了,在德钦相遇,一起走雨崩,了解他是个老实的、话不多的小伙,一路都不啃声的走着,他耳塞MP3,想象MP3与周围的环境,我显得有点可笑与和谐。小伟自得其乐边走边听,有时想跟他交流一下看到美景后的感受,可是没听众,郁闷无比。

  路上我们一直没碰到其它游客来走墨脱的,当地人说今年走的人比往年都少,也许是前段时间的非典的原因。不过,我也没想到要来走墨脱的。

  13:30到了一小村庄,在一村民家门口坐下休息,和小伟啃着在县招待所买的四个白馒头加红牛饮料,小伟舍不得喝让给我喝。村民家的小姑娘(门巴人叫乌姬)看到后,把我们请进木屋,眼望一堆火,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干燥的温暖。小姑娘端来热气腾腾的酥油茶,把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太好喝了!

  快抵113k处,东立提醒我们前方有一大塌方处,要特别小心,今年已有二个当地人被坠落的飞石砸死。我与东立同行,到大滑坡处,近200米长的大塌方,这一路走来,走过好多个塌方,还真没看到这么危险的。正好有四个当地村民牵着马要过滑坡,二男人先冲了过去,他们身后立刻有一脚盆大的石头滚了下来,吓的我们和另二个乌姬尖叫。他们迅速往前跑着,躲在一巨石后面,老实说,我当时怕了。他们二人抬着头看着高高的滑坡,确信没有石头落下,赶紧打着手势招呼另二人的过去,她们二人一路小跑安全过了。二男孩打着手势意思轮到我们过了。东立再次叮嘱,迅速跑,千万不要停!我心慌,脱下身上的雨衣,这样能跑的快些,小伟跑在我前头,我跟其后面。冲!我的脚发软,踏方的路只容搁一脚的宽度,提醒自己每一脚都要小心,在跑到滑坡的中央,有一段是泥石流,我的脚陷了进去,此时,我脑子乱了,本能停下抬头看是否有石头坠落,后面帮看着情况的东立急了,大声对我叫:不要停,快跑,你不要命了!我才猛醒悟,拔出泥流中的脚,慌忙地跑到塌方的另一头。

  大家都安全过去了。我刚想舒口气,刚过来的东立在我身后猛的一声吼,吓得我以为又有石头落下,又是一阵狂奔,原来他是故意吓我的,唉!没被石头砸死也要被他吓死!

    过后,小伟怪我自己不顾危险低头猛赶路。不是!而是我一直坚信----我的命,所以在那时,我没必要为落实心惊胆颤了。就算有落石,那就请来的猛烈些吧!

  4点到了113k,但我们不想就此休息,打算今天走到108k的驿站,趁我的脚已走的麻木,疼痛还没醒就应该多走些。

  天没黑我们就顺利达到108k了。我吃了一大碗自己下的卷子面,在饿了的时候吃烂糊面,味道美极了。

  10月3日  108k--80k

  一看公里数,就推算出今天要走28公里的路。也是最后一天走路了,我们到达80k后,就可以搭着货车出去,一想到我将不用脚走路了,猛的又长力气了。柱着竹棍一拐一拐到了96k,已是12点了,按这速度,天黑前是赶不到80k了。我不断为自己加油,提醒自己有那股坚强。脚终于又麻木了,不疼了,可以走快了。走过一次次的塌方,淌过一条条溪水,走过一根根独木。我变得越发从容了。

  用三十分钟上了又陡又窄的上山便道,就到达一座漂亮木桥,之所以漂亮,因为在木桥上我看到了80k的驿站。终于看到桔红色卡车停在80k,我惊喜的向东立和小伟大叫:终于看到四个轮子的车子了,可以不用脚走了。

  把已磨破的军胶鞋、绑腿洗了放在小店门口,看着看着生感情了,明天就不需要它们了。

  10月4日  80k--波密

  在大货车后箱里的一个踉跄开始,警告着今天又得受另一种的痛苦。

  以为找车很方便,一打听今天翻山出去的车不多,一辆早早的走了,还剩下一辆车,与司机磨了好一阵子嘴皮才让我们搭上车,结果驾驶座都坐满了,我们只好扛大箱了,大大的后箱刚 下了货,空空的,就我和小伟。

  "颠"一词终于在这一刻深深领悟到了,我们被颠的弹起半米多高,又硬生生落在车箱的木板上,还让不让我活!左晃右晃,不对,是左搅右搅,这也叫路?我们象是一件破行李,被丢在后车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凉凉的雨水从靠在背后的铁板渗下来,把我衣服渗湿了,冰冷冰冷。不多时,我禁不住车子这样的狂颠,十八块钱的早饭给吐了。

  到了52k,车忽的停了,听的藏族司机下车,朝后箱的我们喊了一声:吃饭!我晕头转向的下了车,看到吃饭处停着另一辆卡车,以为有位坐去波密了,没想到这车在翻嘎隆拉山时,到半山腰遇雪折回的,这司机说,山上在下雪,已很厚了,车过不去。你们今天肯定也过不了。小伟听了又急了,跑去问我们车的司机山上下雪走不走?该藏族司机倒是很痛快的回复:走!为什么不走,再不走明后二天更走不出去了。在这里说封山就封山的。

  吃了饭心惊胆颤地又跳上后箱,我想从今以后,我看到后箱肯定得后怕症。虽吃了午饭,我担心没一会儿又会吐了,果然。

  车子在翻4700米嘎隆拉山口了,想想墨脱这地方,进来要翻雪山,出去也要翻雪山,进出都这么难啊!

  车子在爬坡了,小伟看着海拔表,3300米、3500米、4000米、4200米了,进入雪线了,爬雪坡我倒不害怕,可下雪坡我们都紧紧拉着车上的铁杠,想着,万一刹不住车,冲下悬崖我们就完玩了。小伟紧闭着嘴闷声不响,二分钟看一下海拔表。我在一旁冷的直发抖,外面下着雪,我只穿一件长袖加冲锋衣,又把胃吐空了,手拉着硬冷的车,我什么都想到了。问小伟:你出来买了保险吗?我是买了,如果今天我命没了,就可以赔四十万了。小伟用吓的发白脸对我勉强笑了一下。

  车子下坡的速度飞快,我猜想车子是不是刹不住。小伟依旧看着海拔表告诉我,下降至3800米了,下了雪线了,到3500米处,拨开挡雨的彩条塑料膜,刚巧下了雪线,我们二人重重的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小伟的BP包被我坐的扁平扁平,都不象样了。

  以为到了80k可以坐车享福了,万万没想到最苦最累最受精神刺激的竟是最后一天并坐在车子上的,打死我以后都不会再坐这样的车。

  6:00司机终于刹车,到波密了。到了?真的到了?我简直象白痴一样的问小伟,在车上一天我什么都不想,就尽想快点赶到波密,但真的这一刻到来,却又不能相信。今天我太苦了。看到波密感觉到了天堂。80公里的路跑了整整一天。

  一出来就接到亲人的电话,急着问我是否安全,让我尽快回上海。我顿感鼻子酸酸的。

  接着收到各朋友的来电询问我怎么样?我一切平安。平安归来。

  难忘的墨脱之行。

  后序:

  我桌上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黑色石锅,是从墨脱带出来的,是当地的特产。让我想起从80K出来坐货车时死死护着那石锅的动作。可到了邮局说易碎品不让寄,最后还是以后果自负才把它寄走了。 二十天以后,小伟无比心痛的诉说石锅的形状,小伟的那个碎的惨不忍睹,我这个缺个角粘合粘可以作摆设品。

  前二天,突想起漂流雅鲁藏布大峡谷的那个朋友,便向墨脱三营打听情况,可回答没得到这方面的消息。不知他怎么样了,还在做背夫吗?

  照片说明:背崩乡,有三营兵站做邻居,这里的门巴人生活条件明显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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